混沌之气,轻清为天,重浊为地,天为阳,地为阴,人禀阴阳之气,与天地参。因此,画家笔下的人物画,如果想要体现承生命气息的传神妙谛,首先给人的应该是一种意涵广博的与天地相参的灵韵。王国栋的人物画,恰恰让我们欣赏到了这种意象喻示,大开大阖,用脱俗的渗透清逸的气度与器局,给我们展示了一幅幅在天、地、人自然质性中精练的灿然画作。
王国栋生于冀中,燕南赵北,慷慨悲歌的豪爽氛围中他多的却是无有媚骨的文人的娴定。他处世简括,窗明几净,灰陶青彝点缀的画室兰芳淡然,他甚至还在别墅的小花园里种了一些菜,青衫布履,紫萧含烟,似乎处身世外。然而,当他挥毫寄情画作,勾来的则是五州冉冉飘至的霓裳。我们知道,自徐悲鸿先生把西方绘画语言有意识的渗透中国,加强与中国传统画法的碰撞结合后,许多人都在欣然体验。王国栋也不例外,不过他的思考多了一些人文追求,他不简单地把它看成两种画法的互相取舍及揉合、他注重的是不同文化背景下的不同人的思想与感情特性。他常说,画人易,画神难。神是什么?神就是画人物的思想感情。中国人主张内敛,西文人追求张扬,而时到今日,世界愈来愈象一个大家庭,人们不再囿于一隅,更加接近,现今生活中不同肤色的思想交流已经令人目不暇接,这给王国栋人物画技法追求提供了一个极好的契机。尤其是他画的一些现代人物,人物色块、焦点透视、构图层次,很显然有外来的影响,但那笔气墨韵之间,莺飞草长,浅唱低吟,分明又是晕然得当的中国画,他这种特征明显的中西相合的笔意,不仅让人物刻画精微传神,而且更臻了一些诗情,令人联想翩翩。难怪有人讲,王国栋的人物画,是结合中西之技较为成功的典例。
当然,王国栋最注重的还是传统,中国的哲学是以生命的体验来印证心性的,开头我们讲过,中国人物画上乘之属应该是具备与天地相参的灵韵。这种灵韵来自哪里?一个在艺术境界中执著行走的画家,本身就要还原人本心灵的淳朴。王国栋气定神闲,不屑与俗事纷争,不追逐争利,有一个很好的绘画心界。在几十年孜孜不倦的笔墨游走中,博古今百家之长,吟汉赋唐诗宋词,写生万里,读书万卷,古人静穆、舒放的文化语意,由远生境。淡洁、典雅、含蓄、多姿,这种不媚俗的审美情趣令他的人物画显得分外夺人眼目。古典结构与西方符号的相得益彰,使王国栋的人物画从而恣肆纵逸,更加意涵幽深。
王国栋从未满足,尽管他多次参加国家级、省级美展并获奖,尽管中国美术家协会等单位出版了他的多部画集,尽管他的画作已经在收藏领域非常抢手且价格不菲,但他并不固步自封。他仍在上下求索,这从他最近的创作中可以看出,在他的《郊外》、《读书图》、《震撼》等新作里,王国栋更加注意人物的意态气质,在不失清雅俊逸的一贯风格中,用笔沉厚,潇洒荡漾,墨色所到与人物特征分外契合。而且,读这些画,给人青春,给人感染,没有逃避,没有颓废,这似乎也透视着王国栋的主体生命格调与笔墨内美,他积极彩缀着人生的美丽和笔下作品的美丽,积极创作着无愧于这个时代的作品。
是的,王国栋说,他常常想,要用怎样的努力和修养才能使自己的作品无愧时代?才能使自己的作品不因岁月流逝而湮灭?那种无碍无阻、挥洒自如的大意境,是王国栋持之不懈的追求目标。可喜的是,王国栋已经开辟了一条属于自己的路,他努力用自己的生命与天、地、大自然的生命息息相通,汲取由天、地、人所生文化理念中的智慧,取中外之长,立人品之道,加之不断地体悟笔墨的不似之似,我们相信,在一天早上,他会登上泰山之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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